作者简介:王昂(1986—),男,江苏淮安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稻田种养生态系统研究。E-mail:karso135@163.com
为探索稻蟹共作系统氨(NH3)的挥发损失,在辽宁盘锦开展田间实验。实验采用二因素裂区设计,以养蟹为主因素,施肥为副因素,设置4个处理,即单作稻不施肥(R0M)、稻蟹共作不施肥(R0C)、单作稻施肥(R1M)和稻蟹共作施肥(R1C)。结果显示,在水稻全生育期,R0M、R0C、R1M和R1C的NH3挥发量分别为8.56、7.37、45.64和41.34 kg·hm-2。施肥是影响稻田NH3挥发的主要因素,R1M和R1C的NH3挥发量分别较R0M和R0C提高4.33倍和4.65倍。在施肥稻田,NH3挥发主要集中在淹水后10 d内,该阶段的挥发量占全生育期的67.6%~76.7%。不施肥稻田的NH3挥发速率整体较平稳。施肥也显著提高水稻氮(N)素积累量,R1M较R0M提高53.3%,R1C较R0C提高69.7%。养蟹可以降低稻田的NH3总挥发量,从河蟹放入稻田后计,R1C的NH3挥发量较R1M降低28.4%,差异显著;然而整个水稻生长季,R1M和R1C处理NH3的总挥发量无显著差异。R1M和R1C处理NH3总挥发量分别占当季施N量的28.5%和26.0%。养蟹提高了水稻N素积累量,在水稻成熟期R1C的水稻N素积累量较R1M增加25.0%。在不施肥稻田中,养蟹对削弱NH3挥发损失和提高水稻N素积累量的效果不显著。
In order to explore ammonia volatilization (AV) in the rice-crab system, a field experiment was carried out in Panjin, Liaoning Province. A split-plot design with two factors was arranged in this experiment, no crab and crab as the main factors, with and without fertilizer as sub-factors. The treatments included rice monoculture without fertilizer (R0M), rice-crab culture without fertilizer (R0C), rice monoculture with fertilization (R1M), and rice-crab culture with fertilizer (R1C). AV fluxes were measured via ventilation metho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seasonal AV losses from R0M, R0C, R1M and R1C fields were 8.56, 7.37, 45.64 and 41.34 kg·hm-2, respectively. N fertilization was the dominant factor which significantly affected AV losses from the treatments. AV losses from R1M and R1C treatments were 4.33 and 4.65 times than those of R0M and R0C, respectively. In fertilized rice fields, 67.6%-76.7% of the AV losses occurred during 10 days after flooding. The rates of AV losses from no fertilized paddy field were small and stable. Compared with R0M and R0C, amounts of N accumulation in rice plants were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by 53.3% and 69.7% for R1M and R1C plots. Raising crab could significantly decrease AV losses from rice fields. AV loss from R1C was 28.4% lower than that from R1M treatment after the crab rearing in paddies, but there was little difference between them during the whole rice growth period. AV losses from R1M and R1C accounted for 28.5% and 26.0% of the seasonal N inputs, respectively. Rearing crab in rice fields could increase the amounts of N accumulation in rice plants. At maturity, N accumulation in rice plants in R1C treatment was 25.0% above that in R1M treatment, while the difference of AV and N accumulation were not significant between them under no fertilization.
氨(NH3)是全球大气活性氮(N)排放的主要形式。NH3挥发导致许多环境问题, 如酸雨, 水体富营养化和雾霾等[1, 2, 3]。中国每年的NH3排放量约14 Tg, 占全球NH3排放量的20%[4]。稻田是NH3的重要排放源[5], 并且NH3已经成为国内稻田N素损失的主要途径之一, 约占稻田N素损失的20%~80%[6]。施肥是造成上述现象的主要原因, 高达60%的肥料N素通过NH3挥发而损失[7]。稻田水体的N
水产动物的代谢产物是NH3, 通过鳃排放到环境中。Boyd等[17]研究证明在养殖过程中, 约有25%~30%的饲料N素被水产动物利用, 其余都以NH3的形式排出体外。因此, 养鱼池塘也是NH3的排放源之一[18]。水稻与水产动物相结合, 是一种因地制宜的种养模式, 在我国有2 000多年的历史, 并且得到学术界和生产上的广泛认可[19]。然而, Li等[20]研究了稻鱼共作系统NH3挥发, 发现鱼类的存在降低了稻田的NH3挥发。因为鱼类抑制了藻类的生长, 降低水体的pH, 从而抑制了NH3的产生。稻蟹共作模式在我国北方稻作区被广泛应用, 取得了很好的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21]。关于养蟹对水稻生长、病虫害防治、稻田生态环境等方面的影响有广泛研究[22], 但是该系统的NH3挥发情况, 还未见报道。目前稻蟹共作模式在全国有较大应用面积, 仅辽宁省就超过8万h
田间实验于2013年的6月— 10月, 在辽宁省盘锦市坝墙子镇姜家村(122.26 E, 41.17 N)进行。实验点地处温带季风性气候区, 2013年年均气温9.2 ℃, 降水量613.7 mm, 降水主要集中在5月— 9月, 占全年降水量的72.7%。该实验地点的土壤为潮棕壤, 总氮(TN)1.61 g· kg-1, 总磷(TP)0.45 g· kg-1, 总有机碳(TOC)13.8 g· kg-1, pH为7.28。
水稻为盐粳456(Oryza saliva subsp keng), 生育期163 d左右, 由辽宁省农业科学院提供。肥料为尿素(46% N), 过磷酸钙(16% P2O5)和硫酸钾(50% K2O)。河蟹为辽河水系中华绒螯蟹(Eriocheir sinensis), 由盘山县河蟹技术研究所提供。配合饲料购自禾丰牧业有限公司(辽宁沈阳), 成分:粗蛋白≥ 35%, 粗脂肪≥ 5.5%, 粗纤维≥ 9%, 粗灰分≤ 15%, TP≥ 1%。
田间实验采用施肥和养蟹二因素裂区设计。主因素为不养蟹与养蟹, 不养蟹就是常规稻作模式, 养蟹就是将大眼幼体放入稻田培育成一龄蟹种。副因素为施肥与不施肥, 实验共4个处理, 即单作稻不施肥(R0M)、稻蟹共作不施肥(R0C)、单作稻施肥(R1M)和稻蟹共作施肥(R1C), 每个处理各3个重复, 一共12个小区, 每个小区面积为100 m2(10 m× 10 m)。
每个小区有各自的进水口和排水口。进水口用尼龙网(80目)包裹, 以防杂鱼进入和河蟹逃逸。小区之间用田埂(宽1.0 m× 高0.5 m)隔开, 在田埂上用厚塑料膜做成高40 cm的防逃墙, 田埂内沿四周用镀锌铁皮(宽45.0 cm, 厚约0.5 mm)垂直插入土壤30 cm, 以减少各小区之间的侧渗。5月27日, 肥料一次性施入稻田(其中N肥只施于R1M和R1C处理中), 施肥量为160 kg· hm-2 N, 70 kg· hm-2 P2O5和80 kg· hm-2 K2O。施肥后, 所有小区人工翻地15~20 cm。5月30日灌水泡田; 6月1日, 人工插秧, 密度为行距30 cm× 株距16 cm, 之后田间无任何植保措施。6月9日, 大眼幼体(0.005 g)放入养蟹单元格, 密度为120万只· hm-2。每天17:00左右, 投喂一次配合饲料, 天气不好或者饵料有剩余的情况下不投喂。为了降低一龄蟹种提早成熟的比例, 根据经验在8月25日至9月15日停止投喂, 于9月16日恢复投喂至9月23日。10月1日, 水稻人工收割。河蟹于10月20日收获, 累积投饵量为920 kg· hm-2。
1.5.1 NH3的采样与测定
NH3挥发的测定采用通气法[24]。取一根长40 cm的PVC管(外径11 cm, 壁厚3 mm), 下端插入土壤中约10 cm固定。在管下端10~20 cm处, 沿着四周均匀打孔, 以便管内外水流通畅。管上端用塑料薄膜盖住防止雨水进入, 但是没有盖严, 保持空气流通。在管中间放置两层海绵(直径11 cm, 厚2 cm), 相隔2 cm。上层海绵的作用是阻隔空气中的NH3, 下层海绵用来吸收稻田挥发的NH3。两层海绵放置前均浸过15 mL的磷酸甘油溶液(50 mL磷酸加40 mL甘油, 定容至1 L)。在施肥后的13 d内, 每天测定NH3挥发, 之后采样间隔拉长, 整个生育期一共采集23次。取样时, 将下层海绵迅速浸没在300 mL, 1.0 mol· L-1 KCl溶液中, 振荡1 h, 之后测定溶液中的N
1.5.2 其他样品的采集与测定
实验期间, 田面水一共采集了20次。稻田灌水的10 d内, 每天采集水样。用50 mL的注射器, 选择5个点, 不搅动土壤抽取田面水, 注入500 mL的采样瓶中, 立刻送至实验室分析。水稻植株采集了5次, 于苗期取秧苗20株; 于分蘖期、穗分化期、灌浆期和成熟期, 在各小区用铁铲随机取水稻5株。将水稻根部泥土洗净, 整株放入105 ℃烘箱(DHG-9070A, 精宏, 上海)中杀青30 min, 后将温度调整为70 ℃烘干48 h, 冷却后称取质量。
水样的pH采用pH计(PB-10, Sartorius, 德国)测定, N
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对各处理NH3排放量和水稻N素积累量的差异显著性进行分析, 用Duncan's multiple range tests(DMRT)检验。NH3排放速率和田面水pH、N
随着水稻的生长, N素积累量不断增加, 至成熟期达到最高值, 4个处理水稻N素积累量为77.78~149.10 kg· hm-2(图1)。穗分化期时, 水稻的N素积累量为51.65~97.44 kg· hm-2; 苗期至分蘖期最低, 为3.31~8.47 kg· hm-2。除了苗期以外, 施肥稻田的N素积累量均显著高于不施肥稻田(P< 0.05)。成熟期的水稻N素积累量, R1M较R0M提高了53.3%; R1C较R0C提高了69.7%(P< 0.05)。除苗期外, 养蟹也显著增加水稻的N素积累量(P< 0.05), 主要发生在施肥稻田(R1M和R1C), 不施肥稻田中, R0C的N素积累量只在穗分化期显著高于R0M(P< 0.05)。在成熟期, R1C的水稻N素积累量较R1M增加了25.0%(P< 0.05)。
NH3挥发速率受施肥的影响较大, 所以施肥稻田和不施肥稻田的NH3挥发速率呈现不同趋势(图2)。在施肥稻田中, 施肥后检测到少量NH3挥发, 5月30日淹水后迅速升高, 于6月1日达到峰值, 然后迅速下降至较低水平。不施肥稻田(R0M和R0C), NH3挥发处于较低水平, 并且趋势较平稳。R0M、R0C、R1M和R1C的NH3平均挥发速率分别为0.148、0.132、1.506和1.462 kg· hm-2· d-1, 其中养蟹稻田(R0C和R1C)的挥发速率略低, 但是差异不显著(P> 0.05)。
在水稻全生育期, 各处理NH3总挥发量为4.79~49.70 kg· hm-2(表1)。施肥显著增加稻田NH3挥发量, R1M和R1C的NH3挥发量分别较R0M和R0C提高了4.33倍和4.61倍。施肥稻田, NH3挥发主要集中在淹水后10 d内(5月30日— 6月8日), R1M和R1C在该阶段的挥发量分别占总挥发量的69.1%和74.2%。从河蟹放入稻田后(6月9日— 9月30日)计, R1C的NH3挥发量较R1M降低28.4%(P< 0.05)。但是对比全生育期二者的NH3总挥发量, 差异不显著(P> 0.05)。可见养蟹可以降低稻田的NH3挥发损失, 但是效果有限。R1M和R1C处理NH3总挥发量分别占当季施N量(160 kg· hm-2)的28.5%和26.0%。
在水稻全生育期, 田面水pH为6.17~8.85, R0M、R0C、R1M和R1C田面水的pH值分别为7.31、7.22、7.69和7.53(图3), 施肥提高了田面水pH, 主要发生在淹水后的10 d内(5月30日— 6月8日), 但是总体差异不显著(P> 0.05)。不施肥和施肥稻田pH变化趋势略有差异。不施肥稻田呈现前期高, 然后缓慢降低的趋势, 但是总体较平稳。施肥稻田, 在淹水后pH迅速升高, 于淹水后第4天达到峰值, 然后下降至平稳。养蟹降低了田面水pH, 但是差异也不显著(P> 0.05)。
各处理田面水N
NH3挥发速率(y, kg· hm-2· d-1)与田面水pH(x1), N
NH3挥发量(y, kg· hm-2)与水稻不同阶段的N素积累量(x, kg· hm-2)呈显著负相关(P< 0.05), 相关方程为y2=14.938-0.158· x, R2=0.165* (图6)。由此可见, 水稻的吸收与NH3的转化竞争系统的N素, 从而减少NH3的产生和挥发。
水稻植株的N素含量及其分蘖能力与水稻群体的光合能力密切相关, 对水稻的分蘖数、干物质量积累和产量有重要影响[28]。许多学者[11, 29]研究表明, 施肥显著促进了水稻的N素积累, 本研究也证实了上述的结论, 并且水稻N素积累量于苗期至分蘖期最低, 占全生育期N素积累量的4.2%~6.1%; 分蘖期至穗分化期最高, 占全生育期N素积累量的65.3%~69.8%。因为无论水稻是直播还是移栽, 在苗期对N素的需求量都小, 并且根系也较弱, 吸收能力差; 随着水稻的生长, N素需求量不断增加, 根系生物量不断增加, 对N素吸收能力增强[30]。但是, 水稻生物量和N素积累速率并非呈线性正相关, 随着水稻的生物量不断增大, N素积累速率下降[31]。养蟹也提高了水稻的N素积累量(穗分化期至成熟期)。有如下原因:首先, 河蟹养殖在稻田里, 粪便给水稻提供了额外的N素[32]。此外, 孙永健等[33]研究表明, 随着施N量的提高, 水稻对N素的吸收先增加后降低, 存在N肥和P肥的协同吸收。因此, 其河蟹粪便中的P可能促进了水稻对N素的吸收。其次, 河蟹在稻田中的扰动, 促进了水稻根系对N素的吸收[34]。然而, 河蟹对水稻N素积累的显著促进作用仅仅发生在施肥稻田, 可能因为在施肥条件下, 水稻根系生物量较大[35], 对N素的吸收能力强, 所以更加能够体现河蟹的促进作用。
有不少学者研究表明, N肥深施能够显著降低NH3的挥发[15, 36, 37]。因此, 本实验采用先施肥, 再深翻20 cm, 搁田3 d后灌溉的措施。施肥后3 d内, NH3挥发量较小, 占总挥发量的2.5%~4.4%。稻田灌溉之后, NH3挥发量迅速升高, 并且于灌溉后第3天达到峰值。本研究中, 施肥稻田的NH3挥发量为37.47~49.70 kg· hm-2, 占当季肥料N素的23.4%~31.1%, 高于Liu等[15]、Xu等[24]和Li等[38]的结果, 尽管施N量相似。因为Liu等[15]和Xu等[24]采用了分次施肥的方法, 降低了NH3的挥发[39]。但是在养蟹稻田中, 分次施肥容易造成河蟹NH3中毒[40], 尤其在河蟹蜕壳的时候。另外, 分次施肥还会增加劳动力成本。而Li等[38]的研究中, 稻田有环沟, 田面水体积较大, 在尿素施入稻田的时候, 可以大幅降低水体N
在施肥的处理中, NH3挥发主要发生在灌水后的10 d, 占全生育期的70%左右。主要有如下原因:首先, 尿素施入土壤中, 灌水后, 在脲酶的作用下, 水解成为NH3和CO2, 一部分NH3结合系统中的H+生成N
尽管稻田NH3挥发已经广泛研究, 但是稻蟹共作模式中NH3挥发还未见报道。本研究发现, 在施肥稻田, 自河蟹放入后(6月9日— 9月30日), R1C的NH3的挥发损失较R1M显著降低(表1)。首先, 虽然河蟹的代谢产物和残饵, 在稻田中添加了额外的N素, 理论上提高了田面水N
综上, 稻蟹共作模式显著提高了水稻的N素积累量, 并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稻田NH3挥发损失, 提高了肥料N素的利用率, 降低对环境的危害, 为该模式的规模化应用提供了积极的理论支持。然而, 稻田系统N素损失有多种途径, 除了NH3挥发以外, 还有淋溶、径流和反硝化损失[50, 51], 因此要全面评估稻蟹共作模式对生态环境的影响还有待补充研究。另外, 本研究为了方便阐述河蟹对于系统NH3挥发损失的影响, 采用了单一的施肥方式。今后, 对于其他施肥策略, 比如施有机肥或者有机无机配施对稻蟹共作生态系统NH3挥发损失的影响需要进一步探索。
(责任编辑 张 韵)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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