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认为, 农业资源是农业生产过程中所涉及的自然资源和经济社会资源的总称。农业自然资源主要包括土地、水、气候、生物、农用矿物等, 农业经济社会资源主要包括劳动、资本、技术、信息和管理等资源。关于农业可持续性发展, 现有研究进行了丰富的定义, 大多数学者一致认为农业可持续性发展包括3个核心内涵, 即资源环境的可持续性、社会发展的可持续性和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28]。现有的农业可持续性评价研究, 主要关心农业承载力、农业能值、生态安全、气候变化、农业碳排放, 较少有针对综合农业资源环境、社会和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的评价体系。同时, 在评价指标的设计中, 比较注重功能和特性指标, 过于侧重经济效益指标, 而对生态指标的重视不足^[29]。为此, 特基于资源利用率的角度, 结合数据可获得性和已有的农业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研究, 从资源利用效率视角出发, 构建包含农业资源禀赋、农业发展水平、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等6方面指标的农业可持续发展水平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表1)。

表1

Table 1

表1(Table 1)

表1 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Table 1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类别 Category 类别权重 Category weight 指标 Indicator 指标权重 Indicator weight 农业资源禀赋 0.068 3 人均耕地面积Cultivated area per capita 0.022 9 Agricultural resource endowment 土壤有机质含量Soil organic matter content 0.016 3 森林覆盖率Forest cover rate 0.029 1 农业发展水平 0.157 6 农田灌溉水有效利用系数Effective utilization coefficient of farmland irrigation 0.005 9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level 复种指数Multiple cropping index 0.021 8 单位面积农机总动力Agricultural machinery power per unit area 0.027 2 高标准农田面积比重Proportion of high standard farmland area 0.039 8 畜禽规模养殖比重Proportion of scale livestock farming 0.015 3 种植业良种覆盖率Coverage of improved stains of farm crops 0.007 9 水产标准化健康养殖比重Proportion of standardized aquaculture farming 0.039 8 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 Agricultural practitioners' 0.214 8 农业科技人员占从业人员比率 Proportion of agricultural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personnel in agricultural practitioners 0.046 3 technology level 农村实用人才培育程度Degree of rural practical talents training 0.083 3 持专业证书的农业劳动力占比 Proportion of agricultural labor force with professional certificates 0.085 2 生态效益Ecological benefit 0.190 6 农村生活垃圾处理率Rate of rural living garbage processing 0.002 2 农村生活污水处理率Rate of rural sewage treatment 0.014 4 化肥使用强度Fertilizer using intensity 0.028 9 农药使用强度Pesticide using intensity 0.034 6 农用薄膜使用强度Agricultural film using intensity 0.081 8 农膜回收率Film recovery rate 0.009 3 秸秆综合利用率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rate of straw 0.003 5 规模化养殖废弃物综合利用率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rate of scale breeding waste 0.000 7 畜禽养殖粪污综合利用率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rate of livestock feces 0.006 1 病死畜禽专业无害化处理场集中处理率 Rate of professional and harmless treatment field for sick and dead livestock 0.009 1 经济效益Economic benefit 0.096 6 农业综合劳动生产率Comprehensive agricultural labor productive efficiency 0.042 3 耕地综合产出率Comprehensive output efficiency of cultivated land 0.031 9 农民人均纯收入Farmers' net income per capita 0.022 4 社会效益Social benefit 0.272 2 劳均粮食产量Grain yield per capita labor 0.045 3 劳均肉蛋鱼产量Meat, egg, fish yield per capita labor 0.085 5 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Transformation of agriculture surplus labor 0.043 8 财政支农力度Financi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0.039 7 “ 三品一标” 年均增长率 Average annual growth rate of the certificated agricultural products 0.050 1 “ 三品” 种养殖面积比重Area proportion of certificated agricultural products 0.007 9

表1 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Table 1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在构建面向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县(市、区)的农业可持续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时遵循以下原则:(1)系统性原则, 全面考虑农业可持续发展依赖的自然资源和经济社会资源, 不仅测量各地区已有的农业生态资源存量, 而且综合考虑农业劳动力人员的人力资本积累、农业科学技术资源积累; (2)综合性原则, 综合评价农业可持续发展的3个关键内涵, 即生态、社会、经济3方面; (3)可操作原则, 在确保数据可获得性的前提下, 尽可能使用具有代表性、时间连续的考核指标, 旨在为农业可持续发展实践中各级政府作决策提供依据。

为了对浙江省农业可持续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 选取浙江省25个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县(市、区)作为考查对象, 并从2016年浙江省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区评估数据库中提取相关原始数据。其他用到的数据来源于历年《浙江省统计年鉴》及相关部门公布数据。为了避免指标量纲对评定工作的影响, 对所有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 将单项指标的得分范围设定在0~10, 形成与该指标相对应的单项指数。然后, 将属于同一方面的指数按照一定的权重合成该方面的指数, 最后由6个方面的指数按照一定权重合成总指数。

计算指标得分(I_i)的公式如下:

I_i= Ki-KminKmax-Kmin×10Kmax-KiKmax-Kmin×10。 (1)

式(1)中:K_i是某个地区第i项指标的原始数据, K_max和K_min分别是25个县(市、区)第i项指标原始数据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当指标的原始数值与农业可持续发展程度呈正相关或负相关时, 分别选用(1)式等号右边上方或下方的数学式组成公式进行计算。

利用变异系数法计算第i项指标的变异系数(V_i), 然后, 根据下式计算其权重(W_i):

Wi=Vi∑i=1nVi。 (2)

式(2)中n为所有评价指标的个数。

最终计算得到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及其权重如表1所示。

2.1.1 农业资源禀赋

该指标反映了农业发展的基础自然资源保障和支持能力, 得分越高, 反映该地区农业资源越充足。农业资源禀赋的权重系数为0.068 3, 所以该指标的满分是0.683 0分。经测算, 浙江省25个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县(市、区)的农业资源禀赋加权得分介于0.071 1~0.642 9, 整体得分是0.316 9(图1)。其中, 龙泉农业资源禀赋得分最高, 遂昌、泰顺次之, 慈溪得分最低。结果表明, 浙江省农业资源分布不均衡, 各示范县(市、区)农业经济的增长并未受到原始资源存量积累的限制, 尤其是萧山、慈溪、海宁等农业经济水平较高的县(市、区), 支持其农业发展的农业资源水平相对较低, 与之相反, 农业资源丰富的龙泉、遂昌、泰顺, 其农业经济发展水平在各示范县(市、区)中反处于下游水平。

图1

Fig.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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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1 农业资源禀赋得分Fig.1 Agricultural resource endowment scores

近年来, 浙江省农业资源禀赋指标发生新变化:人均资源占有量不足的状况依然存在, 但森林覆盖率增长较快, 由2015年的59.50%上升到2018年的61.15%。

2.1.2 农业发展水平

该指标反映了农业资源利用的集约程度, 得分越高, 反映农业资源的利用效率越高, 越有利于农业可持续发展。农业发展水平的权重系数为0.157 6, 所以该指标的满分是1.576 0分。经测算, 浙江省25个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县(市、区)的农业发展水平加权得分介于0.195 4~1.311 9, 整体得分是0.895 4(图2)。其中, 诸暨农业发展水平得分最高, 慈溪、苍南次之, 泰顺农业发展水平得分最低。整体来看, 浙江省农业发展水平较为均衡, 但山区、丘陵地区受地形地势限制, 农业发展水平相对较低。

图2

Fig.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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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2 农业发展水平得分Fig.2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level scores

近年来, 由于政府大力推广和发展农业现代化机械, 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建设, 浙江省农业发展的标准化、规模化程度日益提升。其中, 农田灌溉水有效利用系数由2015年的0.582 0上升到2018年的0.597 0, 2018年的高标准农田面积比重和种植业良种覆盖率分别比2015年增加15.63和6.66个百分点。

2.1.3 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

该指标一方面反映农业的科技进步水平, 另一方面反映农业人力资源质量, 得分越高, 说明科技越发达, 农业人力资源质量越高, 农业可持续发展潜力越大。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的权重系数为0.214 8, 所以该指标的满分是2.148 0分。经测算, 浙江25个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县(市、区)的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加权得分介于0.093 1~1.066 8, 整体得分是0.388 4(图3)。其中, 安吉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最高, 德清、泰顺次之, 衢江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得分最低。整体来看, 浙江省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较低, 地域间发展极不均衡。

图3

Fig.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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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3 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得分Fig.3 Agricultural practitioners' technology level scores

近年来, 随着政府在农民培训、专业农业人才培养、优秀人才返乡创业等方面支持力度的不断加强, 浙江省农业科技人员和持专业证书的农业劳动力占比快速提高。其中, 农业科技人员占从业人员比率和持专业证书的农业劳动力占比分别由2015年的0.17%和0.51%提高到2018年的0.19%和7.89%。

2.1.4 生态效益

该指标是农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得分越高表示农业发展带来的生态效益越明显。生态效益的权重系数为0.190 6, 所以该指标的满分是1.906 0分。经测算, 浙江省25个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县(市、区)的生态效益水平加权得分介于0.587 0~1.720 1, 整体得分是1.245 1(图4), 农业生态效益水平整体较高。其中, 定海的生态效益最高, 仙居、龙泉次之, 婺城、衢江、萧山、莲都、建德和慈溪的生态效益得分低于整体得分。结果表明, 浙江省农业生态效益水平发展比较均衡, 得分率较高, 农业生态建设成效显著。

图4

Fig.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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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4 生态效益得分Fig.4 Ecological benefit scores

随着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 浙江省资源高效化、循环化利用效率持续提升。其中, 2018年农村生活垃圾处理率达100%, 化肥和农药使用强度分别比2015年降低49.2、2.25 kg· hm^-2。

2.1.5 经济效益

经济效益得分越高, 表示在农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方面能力越强。经济效益的权重系数为0.096 6, 所以该指标的满分是0.966 0分。经测算, 浙江省25个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县(市、区)的经济效益水平加权得分介于0.012 3~0.917 9, 整体得分为0.461 4(图5)。其中, 嘉善农业的经济效益得分最高, 为0.917 9, 当地农民人均收入高达24 441元、劳均农业产值10.74万元、单位面积耕地产值达12万元· hm^-2, 萧山、慈溪次之, 泰顺的经济效益最低。整体来看, 浙江省地域间农业经济效益水平相差较大, 农业生产率高低悬殊。

图5

Fi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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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5 经济效益得分Fig.5 Economic benefit scores

随着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和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近年来, 浙江省的农业综合劳动生产率、耕地综合产出率和农民人均纯收入快速提升。2015— 2018年间, 人均农业综合劳动生产率提高7 131元, 耕地综合产出率提高18 840元· hm^-2, 农民人均纯收入增加7 868元。

2.1.6 社会效益

社会效益得分越高, 表示农业发展对社会的贡献越大, 可持续发展能力越强。社会效益的权重系数为0.272 2, 所以该指标的满分是2.722 0分。经测算, 浙江省25个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县(市、区)的社会效益水平加权得分介于0.383 3~1.880 9, 整体得分是1.055 1(图6)。除德清、定海、海宁、苍南、嘉善、婺城、三门和诸暨外, 其余示范县(市、区)的社会效益得分均低于浙江省整体得分, 其中, 德清农业的社会效益得分最高, 定海、海宁次之, 兰溪农业的社会效益得分最低。各示范县(市、区)的社会效益水平差距明显, 尤其是在劳均粮食产量、劳均肉蛋鱼产量, 和“ 三品一标” 年均增长率3个子指标上表现出较大差异。劳动力生产效率的差异从另一角度表明各地区人力资本质量差距过大; “ 三品一标” 年均增长率指标反映了一地区农业经济向高质量增长转型的潜力, 从该指标上来看, 各地区在经济转型增长能力上存在较大差异。

图6

Fig.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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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6 社会效益得分Fig.6 Social benefit scores

总体来看, 2015— 2018年浙江省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和农产品质量品牌建设都取得积极进展。其中, 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比重和“ 三品” 种养殖面积比重分别由2015年的15.02%和48.60%提高到2018年的24.28%和53.00%。

综合得分是6个子系统中各指标的加权平均数, 反映了整体的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 得分越高, 表明农业可持续发展水平越高。本研究中, 农业可持续发展水平最高分为10分。经测算, 浙江省25个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县(市、区)的农业可持续发展加权得分介于3.261 1~5.946 4, 整体得分是4.362 3(图7)。其中, 德清得分最高, 安吉、定海次之, 兰溪得分最低。整体上看, 各地区农业可持续发展综合水平相对均衡。

图7

Fi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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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7 农业可持续发展水平综合得分Fig.7 Synthesis scores of agricultural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level

浙江省农业可持续发展多层次综合评价结果中, 各子系统的得分率存在较大差异。其中, 农业发展水平和生态效益2个子系统的得分率超过50%, 但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和社会效益的得分率不足40%。

从农业资源禀赋和农业发展水平来看, 表现出地域差异大、分布不均衡的特点, 尤其是部分经济发展水平较高而农业资源又相对紧缺的地区, 只有加强对农业资源的节约、集约和循环利用, 才能全面推进农业的可持续发展。从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来看, 该指标是得分率最低的指标, 是影响浙江省农业可持续发展综合水平提高的主要“ 短板” , 提升农业从业人员科技水平有助于促进农业的可持续发展。从生态效益来看, 该指标是得分率最高的指标, 说明浙江作为“ 两山” 理论的发源地, 在农业生态建设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从经济效益来看, 该指标得分率较高, 但存在地区间分布不均的问题, 在一定程度上暴露出地区间贫富差异分化影响农业可持续发展公平性的问题, 这也是未来亟须解决的问题之一。从社会效益来看, 该指标的得分率较低, 且地区间差异较大, 说明浙江省农业可持续发展的社会效益尚不均衡。着力提高农业的社会效益, 不仅有助于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水平的提高, 还可促进区域农业统筹协调、均衡发展。